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06

 哪知道这猛男把“亡命牌”一掏出来,立即叫了一声,但那不是惊怕的叫,竟然是惊喜的叫。他对老李说:“你小子从哪儿弄到这个东西?”老李就原原本本说了一遍,那男的比老李来烟台早,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,就说:“你狗胆子不小啊,那里以前是枪毙人的刑场!”老李这一听,心里一震,操,昨晚可真是鬼催的,竟然从那鬼地方穿过去了。接着,老李想要回这东西扔到垃圾堆里。谁知猛男不给,还说这东西另有妙用。
  老李着实佩服他的胆量,就问这个晦气的东西有什么用?猛男倒也爽快,说他那个住在后面的房东【也是老李的房东】心眼很坏,他刚来烟台的时候是个木匠,给房东做家具的时候,房东少给他算钱,现在看他卖包子有几个钱了就想涨房租。猛男想主动去给房东修他那扇破漏的门,就用这个东西给他补上,让房东全家运气败坏。写到这,楼主想起小时候老人说的话,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木匠,否则,木匠要是怀恨在心,不按照鲁班尺的规矩来,或在家具、房子里作手脚,这家的主人轻者破财、重则丧命。看来,这个房东是真不知道这个忌讳。猛男把“亡命牌”拿回自家院内,用刨子、凿子一顿忙活,把上面的字迹全部弄掉,再把三角头锯下来,变成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。果然用它给房东修好了门。他哪里知道,以后发生的事情会祸及老李和他家。。。。。 老李和猛男租的房子都是四合院,后面隔着一条巷子就是房东家。猛男帮房东修好大门的那天晚上,老李和他家倒是平安无事。可房东家出了问题。第二天一早,老李就被房东家那个五十岁左右的悍妇吵醒了,竖起耳朵这么一听,那老婆骂得是所有人,说昨晚有人不停地敲门,一定是谁家小孩手贱,要是被她捉住,轻饶不了,到时大人孩子一起收拾。老李有些忧心忡忡,因为他媳妇刚刚跟他说,昨晚有人在后窗偷窥他家。这么一说,情况倒有些复杂,老李认为,不停敲房东家门的不是小孩,后窗那么高,小孩子怎能偷窥?再说,恶作剧的小孩敲完门必定会马上躲起来,哪有闲情逸致趴别人家窗户?就这么一直想着,猛男的老婆来了,也说昨晚有人趴他们家窗户往里看,嗯,这回遇到流氓了。
  老李马上去找猛男,说家里被人偷窥,也太隔应人啦;没想到猛男意味深长地回道:“不一定是人!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07

 不是人那又能是什么?老李听这话凭空起了一后背汗,忙问猛男,谁知猛男甩了一句:房东活该!转身扬长而去,老李赶上去去说,你老婆也看到了啊!猛男冷笑一声:“我自有办法!”“可我老婆也害怕,你有什么办法?”“什么你老婆我老婆的,绕口令啊,等会给你个东西。”说完,进了自家院子,又搬出那套木匠的家事儿,不知在忙碌什么。
  到了下午,猛男拿了一个和令牌一样的玩意儿,给了老李,告诉他就放在后窗的窗帘外面,保准一夜无事。老李不敢怠慢,就照着办了。
  那天晚上,果然看不到后窗有影子,但是,敲门声依然如故,还伴随着一阵阵金属拖在地上的声音;只听房东的门开了,悍妇走出来破口大骂;可门外一关上,敲门的声音马上又响起了,老李知道怎么回事,吓得不敢往外看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  一夜无眠,只能第二天白天补觉,但是不知房东一家在门口捣鼓什么,弄的他睡一会儿,醒一会儿,等中午的时候,老李探头往房东家一看,原来他家加上了一扇铁门,严严实实地把那个木头门遮住了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08

当天晚上,随着一阵金属拖地的声音,那个不速之客又不请自来,这次房东家的门没响,就听到那东西来回地走,好像在门前徘徊,那金属玩意的响声吓得老李媳妇蒙着头瑟瑟发抖,不断用脚踢老李,让他往后窗看看是什么人;老李哪儿敢呐,就在这时,就听到窗户那边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老李明白,那个令牌倒了。他慌忙下了床,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身子走,头扭到一边一下都不敢往窗户那边看,到了床边,他用一只手摸索到船台上,攥住那个令牌,抖抖索索地把他立起来;谁知他刚转身回去,又听到一声响,那令牌又倒了;老李情不自禁地转身看去,就一眼,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,窗帘上清晰地映着一个人头,看起来还是个光头!纹丝不动,好像搁着窗帘就能看到室内的一切!这一惊之下,老李手脚发软,也不知道怎么爬起来的,和他媳妇一样蒙上被子,抖成一团。
  那个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,可老李两口子也没睡成,天刚刚亮,老李就敲开猛男的家门,说那个令牌不顶用,昨晚见鬼了!猛男问老李是怎样放的?他一说,猛男乐了,告诉他要钉在后窗上,否则一倒就不灵了。老李又问,就是那鬼不爬窗户了,可金属玩意儿老响怎么办?猛男回道:“它响它的,你睡你的,就当是催眠曲好啦!”老李没办法,也只能由着他啦。回去把令牌钉在窗上,到了晚上闷头睡觉就是。可这天晚上,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。。。。。。
  那天晚上,窗外的金属声“涛声依旧”,老李安慰了媳妇几句,夫妻俩用棉花堵住耳朵就睡下了;大概是下半夜的时候,老李被一阵声音惊醒,还是拖地的声音,他想自己耳朵里塞着棉花啊,怎么声音这么清晰,难道是。。。。。老李轻轻扒开被子往床下一看,天哪!那个人影就在窗前来回地走!这个时候,老李害怕归害怕,可是大老爷们总要护着老婆吧,所以,他硬生生把一声惊叫憋回嗓子里,这是他媳妇到没有惊醒,不过不断发出一声声梦呓,模糊地说着:“别过来,别过来!”老李转身搂着老婆,蒙上被子再也不敢看。过了好大一会儿,南面的窗子透出晨曦,金属拖地的声音消失了,老李又从被子里偷偷露出眼睛,又差点发出一声尖叫,那个人还在,好像要穿出窗户,可一靠近就急速退回来,这么反复了几次,就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了。这一夜又是无眠,老李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疲惫,当他转眼看媳妇的时候,她老婆额头上都是虚汗,老李摸了一把,烫的吓人,看来是发高烧;他连忙拉起他老婆,弄到三轮车上,到村子的医务所去挂吊瓶;等她媳妇恢复了一点神智,对他说:昨晚梦到了一个光头男人,一脸不怀好意的笑,就在她面前走来走去;在梦里她好像觉得又回到故乡的冬天,不是一般冷!听完这番话,老李觉得再也不能在那房子住了。打完吊瓶回家,老李气冲冲地来到猛男家,说昨晚的事一说,令牌吊用都没有,他老婆都被鬼弄病了。猛男皱着眉想了半天,一同来到他家,进卧室一看,骂了一句:“操,你个傻子,把令牌钉反了!”老李忙问什么后果,猛男回道:“钉反了,那鬼东西自然就能进来,可出不去啦!”最后,猛男的建议和老李一样,搬家,这里不能住了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08

老李没办法,连房东的押金都不要了,在另一个村子另租了一套四合院,以后晚上再没发生什么事,他媳妇烧了三四天也好了。后来,老李想明白了,那个厉鬼就是“亡命牌”的“主人”,一个被枪毙的犯人,至于那阵阵金属拖地的声音,料想是死囚的脚镣发出来的!可是房东为什么没事?难道泼妇连鬼都怕吗?之后不久,老李找到了答案,在一次同乡聚会喝酒的时候,猛男说了这么一句:“我说那鬼东西进不了房东家,原来他家院子门里边的影壁上,画着秦琼和尉迟恭,有门神保驾呐!”
  这个恐怖事件对老李影响深远,他搬了不少次家,现在用汗水所得在福山区买了一套三居室,可不管搬到哪里住,门上就一定会贴上门神。。。。。
  【烟台鬼事之五——西沙旺全文完】

海风轻吹A 发表于 2019-1-24 10:08

第一个故事,是不是没讲完啊?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0

现在有点闲暇,先把《烟台鬼事》第二季的目录发上来

  烟台鬼事之六——上夼村【网友提供素材,非常年代的非常事】
  烟台故事之七——昆嵛山【藏在大山里面的恐怖】
  烟台鬼事之八——一公墓【千万不要轻易烧纸钱】
  烟台鬼事之九——海岸路【百年老路的魅影】
  烟台鬼事之十——所城里【城市起源地的怪谈】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4

烟台鬼事之上夼村
  
  上夼村被烟台人简称为“上夼”,上世纪80年代,紧邻着烟台中心城区,现在的环山路就是上夼与市区的分界线。当年,上夼面积很大,东到魁星楼、西到南山公园、南到南山脚下,都是它的“势力范围”。这么大的面积并不表示上夼人烟稠密,相反,由于地在南山的坡地上,人口不算密集,而且分布较为零散;前文说过,大部分土地种植着水果,曾是烟台苹果与大樱桃的产地之一;这里被山所环抱,登高即可望海,是首丘善地【墓葬】,风水较好,因此,坟地也多,旧时,常有人走夜路听到坟地里有哭声,甚至还有人听到群鬼夜哭;所以,一到夜间,这地儿是阴风恻恻、磷火点点,曾听过一位土著老人说过,有个人凌晨起早到市区卖东西,在坟地旁的路上碰到一个高大的影子,朝着他就扑过来,那人为了保护“商品”,和他厮打了许久,待天明计较,才发现对手是一个棺材盖子。由于此类传说较多,所以解放初期,就把烟台军分区【今预备役师部】建在环山路路北,大门正冲着通往上夼的必经之路,想以军队的阳刚血气,冲抵这股阴煞之气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4

 楼主所讲的这个传闻,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,那时,上夼已被这座城市逐渐蚕食,当初的那条南北向的必经之路,已被改造成柏油马路,直通楼主家所在地,今天的六路车塔山终点站。路两旁分布着小吃店、商店和工厂,这条路现在是烟台人经常光顾的地方,称为上夼西路,也是烟台的“美食一条街”,早年的工厂大多已消失殆尽,已被居民楼所替代。这则鬼事就发生在这路上。
  90年代初期,大多烟台人还记得这样一件事,上夼西路的化工原料厂由于违规操作,引起氨气泄露,发生化学反应,产生强烈爆炸,巨响声闻半个城市,继而燃起冲天大火,据目击的人说,因为厂房是较为高耸的建筑,许多困在车间里的人为躲过烈火的吞噬,不得已从高楼上跳下来。。。。。。烧死和摔死的人数目不详,有人夸大说:“得有几十人”;有人还说:“不过五六人。”事后,那个厂子就停止生产了,只剩下那座劫后余生的建筑黑乎乎地矗立在那里,一眼看去让人发瘆。楼主小时候常经过那里,尤其在晚上,总觉得那建筑顶部的窗子里有东西在盯着路上的行人。。。。。所以,就是楼主再“皮”,也不敢到里面“探险”。 说到这,主角姗姗来迟,此人是楼主的邻居,年龄相仿,暂且去掉他的姓,按我们的叫法——大鹏。别看这哥们是中专毕业,可是我们这群人里面的“民间历史学家”,自称所城张家正脉【所城又称所城里,为明代防卫海上倭寇所建,是烟台城市的起源地;张姓是所城第一大姓,先祖为皇封武略将军】,贵胄之后,家学渊源。大鹏平常读了几本闲书,好卖弄,经常讲古今历史给我们听,就算是驴唇不对马嘴,也搞得口若悬河、唾液横飞,似乎天下事尽在掌握,没有他不懂的事,也没有他没遇到过的事;的确,有一样东西除了他很少有人见过,那就是见鬼!
  大鹏在烟台一家塑料厂工作,厂子效益还行,所以工时制采用“四班三运转”,即上一个周白班、再上一个周二班【烟台话,就是下午4点——12点在岗】、紧接着就是一个周的夜班。撞鬼的那天,正赶上大鹏上二班;十二点过后,整个城市都在熟睡之中,主干路上偶尔有夜间进城的货车通过,除此一片静寂。而上夼这边呐,更是声息俱无,只有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晕。这大鹏常年走这条路,自然无所畏惧,只是上夼西路是个大上坡,只能推着自行车走。正走着,他烟瘾上来了,就在马路牙子上一坐,点上一根,独自享受着这无边的平静;抽完烟,大鹏潇洒地将烟头往路边厂房的墙上一弹,几点火花飞溅开来,这正是他想要的视觉效果。顺着烟头去的方向,正是化工设备厂那座被焚烧的大楼,在下弦月的惨白光线下如同一头蹲踞的怪兽。好在大鹏不怕,他转过身来,要推着自行车继续爬坡。刚把车子的支架蹬开,大鹏抬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。。。。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5

在大鹏的侧前方是化工厂的外墙,那堵墙很长,大约有上百米,一人多高;外面就是行人道,大鹏此时的位置就在马路牙子旁边,距离外墙仅有三四米,在昏暗的路灯下,他只见那墙头上站着几个人!
  大鹏当时以为是眼花了,晃了晃脑袋,闭了闭眼,再定睛一看,那墙头上分明是四个“人”,而且还手拉着手!一动不动!他当时没反应过来,也没觉得害怕,只是好奇,心想这几个人喝醉了耍酒疯吧。就这么看了几秒,那四个“人”突然拉着手一起向化工厂的墙内跳了下去!这可是要出人命,大鹏可是“老上夼”,知道化工厂的墙内足有7、8米高,这人一落地,就算不死也要摔断胳膊腿。情急之下,大鹏喊了一声,找死啊!忙跑到墙头下想看个究竟,可墙头比他高出不少,就是跳着高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。于是,大鹏做了一件令他后悔不迭的蠢事,他把自行车赶过来,踩着后座往化工厂的大院里探看,这一瞧之下,从此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。只见,那四个“人”还是手拉着手,就站在里面的墙角下,还是一动不动!仿佛这7、8米的高度对这几个“人”没能造成任何的伤害。大鹏当时还没反应过来,没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人,又喊了一声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话音刚落,那几个“人”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喝,做出了反应,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趴在地上,想战士训练一样,开始匍匐前进,可恐怖的是,他们的动作难度系数很大,没有用双臂和手,而是像蛇一样,直挺挺地朝着被烧毁的化工厂大楼前进,直到隐没在远处的黑暗之中。。。。。。这种惊吓的强度为大鹏平生所没有,就和平常人看到及其恐怖的一幕没什么区别,大鹏一声都叫不出来,一个“老头上床”的动作就从自行车上跌了下来;当时,他并没有感到疼,先是如痴如醉地坐了半天,突然像一根弹簧一样跳了起来,推着车子就往家跑。到了家门口,本来是要把车子推进地下室的,因为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,他连自行车都没锁,连滚带爬地就上楼回家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6

 第二天,大鹏的尾椎骨疼得要命,到医院一检查说是尾椎挫伤,倒是没啥大事。又过了几天,他专门到化工厂的传达室问看门的老人他看到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。这老头在这里干传达好几年,化工厂出事故后,因为还有一些物质没运走,就一直呆在那儿。大鹏这一问之下,那老传达竟然表现的很淡定,轻描淡写地来了几句:“你也看到了?哼哼。你小子就看到这么一次,老头我可看多了。不过一开始害怕,时间一长,他们也不害人,就见怪不怪了。唉。。。。。那四个我都认识,都能叫上名字,可他们已经听不懂阳间的话啦!”说完这番话,大鹏发现那老人的眼里并没有一丝恐惧,而是一种淡淡的悲伤。后来,大鹏还听说,化工厂出事故的头一天晚上,原本沉寂了很久的塔山一公墓,有人又听到群鬼夜哭,好像是在预示着要有不幸的事情发生。。。。。楼主行笔至此,上夼的恐怖故事只进行了一半;接下来的这一鬼事是根据网友“三舅姥爷”提供的素材,讲述非常年代的非常事,明天继续,敬请关注!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6

今天这个关于上夼村的故事,是根据网友提供的发生他家庭、在两个个非常年代的恐怖事件而整理。所以,主人公第一次采用第一人称——“我”。
  我母亲于上世纪50年代出生在上夼村,当时,国家正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期间,听说在冀鲁豫交界处饿死了数百万人,甚至出现了“人吃人”的惨状。那时烟台的情况虽然没有如此严峻,但人们仍然吃不饱。50年代末的上夼村,距离烟台中心城区还有一段距离,还是农村,居民呐自然也就是农民,需要下庄稼地、果园劳作挣工分,小孩也不例外。所以我的母亲当时是小学生,可放学后还要到果园帮家长的忙。
  那是个秋天的傍晚,母亲在果园里干活,可是吃不饱也没有太大的耐力,姥姥、姥爷心疼她,就让他回家找点东西吃的。母亲就这么一晃三摇地往家里走。她家在上夼村的最南面,本是当地最大的地主的房子,是二进跨院的大房子,土改后几家分着住。当母亲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,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声,听这动静是女人的,而且不止一个。当时,天还没黑透,大院的人们大多在地里劳作,到底是谁? 生长在红旗下的母亲,当然不信什么“怪力乱神”,心想可能是邻居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。可当她一迈进大门,那哭声立即停止了。母亲想,可能人家听到了动静,不好意思再放声大哭。她饿极了,无暇多想,进了自家门,就找东西来填肚子。好在碗柜里有几块地瓜干,母亲就胡乱地往嘴里塞。正津津有味着,那哭声又乍然响起。
  母亲家住在第二个跨院的西厢房,听这哭声好像是前院老王家传过来的,老王这人是“西边来的”【烟威一带对烟台市区以西人士的统称】,解放战争期间家乡遭了灾逃荒来到上夼村,当地人很少愿意嫁给外乡人,所以老王这人单身很长时间,脾气变得很暴躁,后来,他娶了大院的旧主——地主家的闺女,就在大院定居下来。谁知道,50年代“三五反”把他家打成“地富反坏右”,从此人生就惨淡了起来,群众集会批斗,生产工分减半。所以,老王把这笔账都算在他老婆身上,动辄就打骂,他老婆是地主崽子,自然不敢反抗,每次挨打后只会放声嚎啕,有几次还企图上吊自杀,所幸被人看到救下。所以,我母亲对王家媳妇的哭喊司空见惯,不加理会,继续往嘴里塞地瓜干。正吃着呢,突然想起不对,刚才在果园的时候,还看到老王和他老婆往马车上装苹果,不可能这么快回家。母亲很好奇,究竟是谁在哭?看样子不是老王媳妇,再说,她忽略了一个细节,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分明听到不止一个人在哭。
  母亲终究是孩子,好奇心大,就一边嚼着地瓜干,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出自家大门去探个究竟。刚到院子,那哭声立刻减弱,变成了低声饮泣,那种幽幽的“几重唱”哭声令人毛骨悚然。母亲停下脚步,屏息静听,确实这哭声是老王家那个方向。她轻轻地穿过两院之间的过道,来到老王家窗外又仔细听了听,哭声止住了,难道是老王媳妇听见动静不哭了吗?可是他家的大门上挂着那个锈迹斑斑的“三环锁”,屋子里黑魆魆的,应该没有人。母亲惦着脚往窗户内使劲地瞅,当适应了光线,发觉屋子里确实没人影,也没有任何响动。此时,那令人发毛的哭声再次响起,不像是老王家里,好像是对面的屋子。母亲往那边望了望,这家倒没上锁,可屋子里根本没有一丝光亮,也没有人的动静。这时候,母亲突然想起,这家老头的老婆前几个月病故!那哭声。。。。。。虽然上了学,唯物主义教育也已入门,可偌大的院子传来这阵阵凄惨的哭声;母亲究竟还是年纪小,吓得拔腿就望自己家里奔。回到家,母亲把门插插上,爬上炕用被子蒙住头,紧紧地捂住耳朵,一刻也不想听到那瘆人的哭声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6

不知过了多久,母亲把手放开,哭声没了,外面传来了人群的嘈杂声,看来,村民们收工了。
  母亲松了一口气,连忙掀开被子跳下炕,跑出去迎接姥爷和姥姥。可当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,发现北边的正屋有人影!那个屋子是整个大院的正堂,原先是地主和地主婆待客睡觉的房子,一共三间,中间客厅,两房卧室;土改时,村里因为这房子好,怕分配不公惹村民不满,就当成住在大院里住户共用的杂物间。母亲看到屋里有人,以为是邻居回来到这里找东西。小孩子受了惊吓,自然希望看到大人,所以,她想都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,没想到,进去后正堂屋里除了杂物什么都没有!母亲下意识地环顾四周,谁知当她的眼睛瞥到一侧卧室的炕上时,却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。。。。 西边屋子里的土炕上,站着两个女人,穿着花花长袍,腰间系着布条,一人背着一个“方包袱”,就在那直勾勾地盯着母亲看。这时候,天已经黑了,可奇怪的是,那两个怪女人好像是被探照灯银白色的光圈罩着,非常清楚。而且,那两个女人的表情让母亲想起了自己犯错误时,老师射过来的严厉目光,又像老王媳妇挨揍后,恶狠狠盯着她老公的样子,现在我想是母亲形容地不太恰当,应该是极度哀怨的表情!母亲大叫一声就往屋外跑,可刚出门没几步,就觉得双腿发软,一下子就坐到地上,怎么也爬不起来。她又怕又急,不禁捂住双眼,大声哭喊起来。
  不消一刻,院子里的大人结伴归来,一进大门就听到母亲的哭声;一群人赶紧围拢过来,扶起她,连问怎么回事。母亲不停地哭,一句话都说不上来。只是不断用手指着堂屋,姥爷和老王见状忙进去看个究竟,啥都没有。过了好久,母亲才止住,抽泣着、断断续续地把方才看到的说给大人们听。刚一说完,老王的媳妇和其他几个妇女都惊叫着拉住自己的男人,姥姥虽然也怕,但还是抖抖索索把母亲连抱带拖地弄回家。深夜的时候,母亲睡不着,就听到父母在商量,要把她送到奶奶家住。第二天,果然爷爷来把母亲接走,此后好几年,母亲一直住在她爷爷家,很少回家。当她偶尔回家的时候,发现大堂屋的门上贴上了封条,两边窗户都用《人民日报》糊得严严实实。西边屋子里的土炕上,站着两个女人,穿着花花长袍,腰间系着布条,一人背着一个“方包袱”,就在那直勾勾地盯着母亲看。这时候,天已经黑了,可奇怪的是,那两个怪女人好像是被探照灯银白色的光圈罩着,非常清楚。而且,那两个女人的表情让母亲想起了自己犯错误时,老师射过来的严厉目光,又像老王媳妇挨揍后,恶狠狠盯着她老公的样子,现在我想是母亲形容地不太恰当,应该是极度哀怨的表情!母亲大叫一声就往屋外跑,可刚出门没几步,就觉得双腿发软,一下子就坐到地上,怎么也爬不起来。她又怕又急,不禁捂住双眼,大声哭喊起来。
  不消一刻,院子里的大人结伴归来,一进大门就听到母亲的哭声;一群人赶紧围拢过来,扶起她,连问怎么回事。母亲不停地哭,一句话都说不上来。只是不断用手指着堂屋,姥爷和老王见状忙进去看个究竟,啥都没有。过了好久,母亲才止住,抽泣着、断断续续地把方才看到的说给大人们听。刚一说完,老王的媳妇和其他几个妇女都惊叫着拉住自己的男人,姥姥虽然也怕,但还是抖抖索索把母亲连抱带拖地弄回家。深夜的时候,母亲睡不着,就听到父母在商量,要把她送到奶奶家住。第二天,果然爷爷来把母亲接走,此后好几年,母亲一直住在她爷爷家,很少回家。当她偶尔回家的时候,发现大堂屋的门上贴上了封条,两边窗户都用《人民日报》糊得严严实实。

习常安之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6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6
今天这个关于上夼村的故事,是根据网友提供的发生他家庭、在两个个非常年代的恐怖事件而整理。所以,主人公 ...

真是辛苦你了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7

 这件事母亲的父母再没和她提起,直到母亲参加工作的时候。有一次,母亲问起这件童年往事。我姥姥沉默了半晌,还是跟她说了。原来在抗日战争期间,南面山上时不时下来武工队袭扰,为了“强化治安”,上夼村驻扎了20几个日本兵,因为这院子够大,所以这里被霸占为日军的一个小队的队部。同时,还有2个日本娘们住在这里,村名们以为日本女人是军官的老婆,后来知道她们实际是“慰安妇”。1945年,日本军队逃离烟台,八路军光复了这座城市,不知道为什么,那两个慰安妇没有离开,还住在这个房子里。不久后,地主为了要回房子向八路军报告了这个消息,于是,被几个八路军伤员获悉,他们满怀着“国仇家恨”,把二个日本女人勒死在堂屋里。从此,这个大院就不太平,经常有人看到二个日本女人的鬼魂在屋里“显灵”,有时还直挺挺地站在房子顶上,曾经有一次,姥姥还看到她们的鬼魂从院子里飘过,吓得晚上不敢上厕所。说完后,母亲明白了,那天她看到的两个背着“方包袱”女人其实穿的是“日本和服”!再后来,母亲还听姥爷说过,那时候不敢搞什么跳大神、贴符纸,为了镇住女鬼,只能用《人民日报》贴住窗户,因为上面有毛主席的名字和照片,能镇住一切牛鬼蛇神。。。。。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7

上面说过,塔山一公墓的夜哭,只要上夼即将发生悲惨的事情,深更半夜就一定会听到坟地里鬼哭,哭声弱,事情的悲惨程度就低;哭声强,即是比较大的天灾人祸。我听上夼的老人【大多已作古】说:“声势”挺大的夜哭有这么几次,一是老人们的祖上讲过,清朝晚期的一个午夜,坟地群鬼突然开始哭号,而且一直持续到天亮鸡叫;村中的老者就说,要发生大灾难,许多人要死于非命,因为哭叫的鬼多,而且持续时间长。果然不几天后,东捻子【清晚期饥民组成的捻军,主要分遵王赖文光的东捻子和梁王张忠禹的西捻子】进犯烟台,当地驻军、团练和老百姓拼死抵抗,战死很多人;有时,上夼村有人非正常死亡,也会出现单个的鬼夜哭。最后一次就是前文提到的化工厂爆炸事故,有人听到四五个鬼的哭声。。。。。。说明,如果老人寿终正寝,鬼认为是善终,则不哭;如果是横死,则夜哭。所说一公墓葬的都是烟台人的先祖,虽然已不在阴间,但对子孙后代的惨死仍然是悲痛不止。这一点,比现在一部分身在阳间却干着阴险之事的大活人不知强到哪里。实在话,在这个冷漠的现实社会中,人还真不如鬼!我爷爷也是听过鬼魂夜哭的人,只是他想到,最后一次听到夜哭,那鬼哭的要遭受不幸的人却是他自己。。。。。。
  那时在文革期间,爷爷在一家村办小工厂看大门,那时的烟台虽然不是文革“重灾区”,但群众运动也是如火如荼;北面刚修成不久的环山路,时常有宣传车驶过,大喇叭传出的“革命口号”声闻数里之外;每天净是这样的事情,张家当老师的被学生剃了“鬼头”;李家的小寡妇穿得鲜亮了一些,就被群众在脖子上挂上破鞋游街;王家的儿子揭发他老爹当过国民党,带上红袖章光荣加入“红卫兵”;刘家的老太太去买毛主席画像,买完后一卷塞到胳肢窝里忘了,跟人要,人说在您老的腋下,老太太来了一句:“嗨,这不是骑驴找驴吗?”好嘛,一群人上来就抓住了她,说道:“你竟敢说伟大领袖是驴!”然后,大字不识的老婆进了学习班强化教育。。。。。。这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不是个地方的时代,这是一个以高尚的自私干着卑劣的无私的时代,更是一个人性弱点大暴露的荒诞时代。身处这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社会,有一个人却置身事外。是谁?我爷爷。这老头性子耿直,脾气有些倔,他可不管什么文化革不革命,世道再乱,人总要惦记残米油盐。 眼看冬天要到了,院子里还差一个储藏大白菜的棚子呢。我爷爷想自己弄些材料盖一个,以提放冬天的大雪搞坏家里一冬的口粮。当地人都知道,烟台下起大雪可不是闹着玩的,由于,此地的地势群山环抱,且北面面向大海,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来,一路上裹带着海里的水气,大雪片子就一直下个不停,大雪没过膝盖那是家常便饭,所以,烟台也被国人称之为“华北雪窝”。大多人还记得,90年代前期,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盖着一个不足一人高的小棚子,里面放着煤或过冬的大白菜。据我父亲说,正是因为这么一个窝棚,我爷爷却把命搭进去了。。。。。。
  盖这样一个棚子,不是简简单单用树枝和草就可以了;为了抵御烟台冬天特有的猛烈西北风,必须用砖砌。那时候,上夼村的砖窑厂的人都去“闹革命”啦,加之,当时为预防苏联可能突发的军事进攻,板砖可是稀罕物,只用于“战备”不可用于人的“后脑勺”,何况区区百姓家的小棚子?可爷爷想到一个“搞砖之道”,上夼村南边的一公墓里,有一个地主家的祖坟,全是用青砖垒成,那砖头还用米汤抹面,比一般的砖结实不少;再说,挖了这个地主的坟,一是他的后代都跑国外去了,没人管;二是当时地主属于“黑五类”,是阶级斗争的对立面,掘他祖坟就是掘封建主义的祖坟,也没人会管。虽然,许多人会觉得用死人的砖很晦气,可爷爷不怕,他的世界观就是活着要吃饭,要吃饭就要盖棚子!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8

 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爷爷的,也是我们家族最惨痛的一页。。。。。。
  上面说过,塔山一公墓的夜哭,只要上夼即将发生悲惨的事情,深更半夜就一定会听到坟地里鬼哭,哭声弱,事情的悲惨程度就低;哭声强,即是比较大的天灾人祸。我听上夼的老人【大多已作古】说:“声势”挺大的夜哭有这么几次,一是老人们的祖上讲过,清朝晚期的一个午夜,坟地群鬼突然开始哭号,而且一直持续到天亮鸡叫;村中的老者就说,要发生大灾难,许多人要死于非命,因为哭叫的鬼多,而且持续时间长。果然不几天后,东捻子【清晚期饥民组成的捻军,主要分遵王赖文光的东捻子和梁王张忠禹的西捻子】进犯烟台,当地驻军、团练和老百姓拼死抵抗,战死很多人;有时,上夼村有人非正常死亡,也会出现单个的鬼夜哭。最后一次就是前文提到的化工厂爆炸事故,有人听到四五个鬼的哭声。。。。。。说明,如果老人寿终正寝,鬼认为是善终,则不哭;如果是横死,则夜哭。所说一公墓葬的都是烟台人的先祖,虽然已不在阴间,但对子孙后代的惨死仍然是悲痛不止。这一点,比现在一部分身在阳间却干着阴险之事的大活人不知强到哪里。实在话,在这个冷漠的现实社会中,人还真不如鬼!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19

我爷爷也是听过鬼魂夜哭的人,只是他想到,最后一次听到夜哭,那鬼哭的要遭受不幸的人却是他自己。。。。。。
  那时在文G期间,爷爷在一家村办小工厂看大门,那时的烟台虽然不是文G“重灾区”,但群众运动也是如火如荼;北面刚修成不久的环山路,时常有宣传车驶过,大喇叭传出的“革命口号”声闻数里之外;每天净是这样的事情,张家当老师的被学生剃了“鬼头”;李家的小寡妇穿得鲜亮了一些,就被群众在脖子上挂上破鞋游街;王家的儿子揭发他老爹当过国民党,带上红袖章光荣加入“红卫兵”;刘家的老太太去买毛主席画像,买完后一卷塞到胳肢窝里忘了,跟人要,人说在您老的腋下,老太太来了一句:“嗨,这不是骑驴找驴吗?”好嘛,一群人上来就抓住了她,说道:“你竟敢说伟大领袖是驴!”然后,大字不识的老婆进了学习班强化教育。。。。。。这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不是个地方的时代,这是一个以高尚的自私干着卑劣的无私的时代,更是一个人性弱点大暴露的荒诞时代。身处这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社会,有一个人却置身事外。是谁?我爷爷。这老头性子耿直,脾气有些倔,他可不管什么文化革不革命,世道再乱,人总要惦记残米油盐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20

眼看冬天要到了,院子里还差一个储藏大白菜的棚子呢。我爷爷想自己弄些材料盖一个,以提放冬天的大雪搞坏家里一冬的口粮。当地人都知道,烟台下起大雪可不是闹着玩的,由于,此地的地势群山环抱,且北面面向大海,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来,一路上裹带着海里的水气,大雪片子就一直下个不停,大雪没过膝盖那是家常便饭,所以,烟台也被国人称之为“华北雪窝”。大多人还记得,90年代前期,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盖着一个不足一人高的小棚子,里面放着煤或过冬的大白菜。据我父亲说,正是因为这么一个窝棚,我爷爷却把命搭进去了。。。。。。
  盖这样一个棚子,不是简简单单用树枝和草就可以了;为了抵御烟台冬天特有的猛烈西北风,必须用砖砌。那时候,上夼村的砖窑厂的人都去“闹革命”啦,加之,当时为预防苏联可能突发的军事进攻,板砖可是稀罕物,只用于“战备”不可用于人的“后脑勺”,何况区区百姓家的小棚子?可爷爷想到一个“搞砖之道”,上夼村南边的一公墓里,有一个地主家的祖坟,全是用青砖垒成,那砖头还用米汤抹面,比一般的砖结实不少;再说,挖了这个地主的坟,一是他的后代都跑国外去了,没人管;二是当时地主属于“黑五类”,是阶级斗争的对立面,掘他祖坟就是掘封建主义的祖坟,也没人会管。虽然,许多人会觉得用死人的砖很晦气,可爷爷不怕,他的世界观就是活着要吃饭,要吃饭就要盖棚子!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20

 说干就干,晚上坟地有鬼哭,可光天化日之下料想鬼魅也不敢造次。这天,爷爷就赶了个正午时分,推着独轮车,里面装着凿子、铁锤等家把式一路上坡,来到地主家的祖坟。这片墓地面积不少,都是地主家的列祖列宗,可只有眼前这个规模最大。爷爷二话不说,抡起大锤就砸上了,等敲松了砖头的紧密结构,再用凿子一块一块的撬出来,放在推车上。我爷爷当时真是不亦乐乎,撬出一块就往身后的独轮车上放,连看都不看。这刚刚取出一块整砖,往后放的时候,他的手被狠狠地抓了一下,吓得爷爷险些一屁股摊在地上,这大白天的,难道有鬼不成?
  我爷爷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,又唬得一跳,独轮车上的砖堆上面,立着一只黑猫,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。这猫儿个儿着实不小,一双碧绿的圆眼,一身油黑的毛皮,四个蹄子却是白色的,就是俗称的“踏雪猫”。爷爷看清之后,心里连称“丧么”【烟台土话,晦气的意思】,因为当地人认为猫是阴极的玩意儿,有时人死了,停在家里,都要在身上压一块石头;否则,猫从房顶上走过,人就会诈尸;猫走到哪里,死人就会“蹦”到哪里。你想啊,在坟地突然出现一只猫,人能往吉祥的一面去想吗?出现这么一个丧气的东西,还耽误了爷爷的工夫,他不由由怕转怒,举起手中的凿子就吓唬那猫,在当地相传,打死猫是要上“天理”【烟台土话,下地狱的意思】的,要不,爷爷早把那黑猫砸成肉酱了。谁知那猫儿有灵气,像是知道爷爷的愤怒,还没等到凿子举到头顶,它早已跳下推车,隐身于萋萋芳草之中。爷爷看了看手,手背清晰的三道抓痕,流了一点血,他用嘴吸了吸,恨恨地把血吐到地上,转身继续忙活。等独轮车冒了尖,爷爷才下山回家。走了几步,爷爷觉得背后发凉,转头一看,那只黑猫正立在一堆碎砖之中,紧紧地盯着他。我爷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,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山下走去。 下午,爷爷一刻不停地“构建”着家庭的粮仓,早已把坟地事儿忘到九霄云外,傍晚时分小棚就竣工了。完事后,我爷爷去厂子里值夜班,倒是一夜无事。第二天往家去的时候,听到有人悄悄说,昨晚山上一公墓又传来了凄惨的夜哭,怕是有人要横死。他急着回去吃早饭,自然没把这鬼哭和他昨天的“壮举”联系在一起。
  等回到家,奶奶告诉他,昨天深夜,有一只猫在他家房顶上叫了一夜,那声音就像小孩哭闹,天亮才消停,搞得一家人都没睡好。爷爷听了心里一惊,就把昨天墓地遇猫的事对奶奶说了。奶奶这一听,心里确实恐慌,就大声训斥爷爷说他吃了王八胆子,连死人的坟砖都拿,不怕鬼找上门。我爷爷性子虽倔,可那个年代说这种事也犯忌,忙挤眉弄眼地让奶奶闭口,要是被邻居听到告发,这一顿批斗免不了。当天晚上,爷爷仍然值夜班,过了十点,他在传达室里听到一里开外的坟地里真真传来了哭声,呜呜咽咽,时断时续,令人发毛,其中还夹扎着猫的嘶叫声。而且,从昨晚起,那只猫天天在院子里叫,弄得一家人整天介疑神疑鬼。

野原新之助他爹 发表于 2019-1-24 10:20

个把月后,冬天降临,爷爷早已把大白菜整齐地码在小棚里,猫也不叫了。但是,令全家人更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,那只猫“暴行升级”,每天一早到棚子里一看,里面的白菜被撕扯的“昨夜西风凋碧树”,还被拉上了猫的屎尿。那时物质匮乏,大白菜可是每家的过冬必需品呐。于是,爷爷的愤怒也开始“升级”,他要干掉这只为害一方的祸猫!那天晚上,爷爷换了班,拿着一把铁锨,关上灯,专等在正屋的门后要收拾这只猫,旧时,人们不太注意什么隐私,房门上有玻璃,院子里一目了然。
  午夜的时候,爷爷有些盯不住了,坐在锅台旁的马扎上打起了瞌睡。突然,他被传来的声音弄醒,侧耳细听,应该还是一公墓方向,那夜哭不约而至。这次的哭声比以往大了许多,还有哭的连续吞气的声音,就像一把玻璃刀划在玻璃上的沙哑,端的让人心头发凉。而就在此时,爷爷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,一对绿幽幽地鬼火,定定地停在大门对面的小棚上,似乎像一双眼在瞪着他。没错,那确实是眼!因为小棚上有积雪,黑白分明,那积雪上有个东西立着,正是那只黑猫,也透过玻璃看着爷爷! 为什么坟地里又传来哭声?为什么和哭声一起猫就来了?这只猫真是猫吗?一连串的恐惧和未知冲击着爷爷不堪重负的心,他忽地跳起来,操起铁锨撞开门就往小棚冲去。到了跟前,那猫还是一动不动地立着,爷爷眼睛一闭,铁锨以“举火烧天”之势朝着黑猫就去,当金属与砖瓦产生强烈碰撞,“当啷”一声在暗夜中传出好远。我爷爷睁眼一看,哪里有猫?此时,背后传来一声长嘶,像极了人的惨呼。有积雪的夜晚视线很好,爷爷回身一看,就这一刹那,那猫已上了房顶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。
  我爷爷彻底失去了理智,他不断捡起地上的石头,打房顶的猫,可黑猫就像练就“金刚不坏之身”,不是打不中,就是如击败革棉絮,任而暴风骤雨,我自岿然不动。这一闹腾,惊醒了家里人和邻居,都跑出来看究竟。而这时的爷爷发了癫狂,嘴里不停地吼着:“作死的猫,砸死你,砸死你!”奶奶和父亲连忙抱住父亲往家里劝,可邻居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:“你想砸死哪个猫?”
页: 1 2 [3] 4 5 6 7 8 9 10 11
查看完整版本: 烟台鬼话传说——持续更新,胆小勿入